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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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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月鎏金和梁別宴從地府返回家中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小寶去投了胎, 外孫兒和旺財又都還沒回家,原本熱熱熱熱的家一下子就變得無比請冷了起來。

上了歲數之後呀,還是更喜歡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感覺。

月鎏金輕嘆口氣, 盤著腿坐在了客廳的地毯上, 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從擺放在角落處的那個玩具箱中拿出來了一個粉白色的小兔子玩偶。

這是小寶最喜歡的小玩偶。

月鎏金一下子就睹物思人了起來。說不難過是假的, 她也很舍不得小寶。感情這東西, 永遠不可能在朝夕之間就輕易割舍。只要真心的喜歡和付出過, 無論活了多大歲數,都做不到幹脆利落地遺忘和釋懷。

梁別宴坐到了月鎏金身邊, 伸手攬住了她的肩頭。月鎏金身體一歪, 自然而然地就靠在了他的懷中,垂眸看著手中的小白兔玩偶,說:“咱們的小寶現在應該已經睡著了吧?被包裹在她爸爸媽媽精心為她準備的繈褓裏, 所有的家人都對她愛不釋手, 怎麽看都看不夠。”

梁別宴微微一笑, 溫聲開口:“當然。她會在最溫暖的愛意中成長,幸福美滿一生。”

月鎏金:“等她從快樂的小孩變成快樂的小老太太的時候, 咱們就能去接她回來了。”

梁別宴點頭:“嗯。不是看過命簿了麽, 她這一生的陽壽剛好一百年。彈指一揮間就到了。離得也不遠,就在同一座城市裏, 咱們還能經常去看看她。”

月鎏金的心裏終於好受了一點兒,又算了算時間, 說:“等小寶再回來的時候, 咱小銘還沒從天庭大學畢業呢。”

梁別宴卻嘆了口氣:“先等他考上大學再說吧, 別小寶都過完一輩子了,小銘還在備戰高考。”

月鎏金又氣又笑:“哈哈哈, 死老頭子你真討厭!怎麽能這麽說我們小銘呢?要是讓小銘聽到了,肯定又該不高興了!”

梁別宴也笑了:“你當我不希望他考上麽?我比誰都希望他能一次就考上,不然還要繼續在家裏當幾十年電燈泡。”

雖然月鎏金也覺得她的寶貝外孫兒在某些時候挺礙事的,但是吧,她還是更心疼自己的外孫兒呀:“那考大學多累呀,能考上就考,考不上換所好考的學校上得了,何必要非在天庭大學那一棵樹上吊死。再說了,不上大學又能怎麽樣?既不缺吃也不缺穿的,只要他這輩子開心高興不就行了?”

梁別宴冷哼一聲:“你倒是知道心疼他,就是不知道推著他往高處走走。”

月鎏金沒好氣地嘁了一聲:“你當誰都跟你似的鐵石心腸?不光狠心無情地拋妻棄女,還狠心無情地對待你親外孫兒!”

梁別宴:“……”怎麽又賴到我身上了?我為了那小子的未來打算也有錯?

不過他現在也算是發現了,不管發生了什麽事,只要他們倆之間起了爭執,妖尊大人就會立即開始翻舊帳,最後再把錯誤全歸咎於他身上。

但這筆舊賬,他確實是百口莫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繼續反駁她的話了。

梁別宴無奈一笑,嘆息著回了句:“你也就只敢這麽壓迫我,到了你外孫兒面前怎麽就不敢再繼續厲害了呢?”

月鎏金振振有詞:“那是因為我們小銘聽話懂事兒還嘴甜有眼色,特別知道體貼人,哪跟你似的,十句話裏面有九句都不讓人高興!”

換言之就是:諂媚討好會拍馬屁,深得昏君喜愛。

梁別宴哭笑不得:“幸虧他出生得晚,他要是生得早點,你們倆就是大昏君配小奸臣的標準組合。”

月鎏金沒好氣:“你少在這裏妖言惑眾地詆毀我們祖孫兩個,本尊的眼睛雪亮得很,誰忠誰奸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梁別宴:“……”你能看出來才怪!

月鎏金又傲嬌地哼了一聲,然後擡起頭來去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表盤,微微皺起了眉頭,奇怪不已:“這都快淩晨三點半了,小銘和旺財怎麽還沒回家呢?”

“可能是因為舍不得走吧。”自己的外孫兒自己還是比較了解的,梁別宴知道小銘那孩子善良感性又比較重感情,就猜測著說,“估計是在小寶出生之後又繼續留在了病房裏面,想再多看看小寶。”

月鎏金也覺得很有可能,但還是不太放心:“那這也太晚了吧?他不會是準備在醫院裏面待到天亮再回來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但確實是有些太晚了。

梁別宴想了想,道:“要不咱們兩個現在去醫院接他?順便去看看小寶。”

月鎏金不假思索地就點了頭:“好!”

沒有再多耽誤一分鐘時間,老兩口說起身就起身,說走就走。

然而還沒等他們倆走出家門呢,就遇到了一位不請自來的舊相識。

燭童已經焦灼不安地背著手來回不停地在月鎏金她們家大門口溜達許久了,好不容易才下定了決心去敲門,哪知才剛剛擡起胖乎乎的小手,沈重的大門“嘎吱”一下子忽然從裏面被打開了。

燭童短短的小胳膊尷尬地懸在了半空,對上月鎏金充滿了驚訝的視線的那一刻,他果斷咧開了小嘴,呲著兩排整齊的小白牙朝著妖尊大人露出來了一個心虛卻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早啊!”

月鎏金先是驚訝一怔,繼而就露出了狠戾的獰笑,瞬間就將鋒利的銀月刀握於了手中——

死蠟燭,人間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本尊今天要是不把你砍成八百截,本尊就不叫月鎏金!

騰騰殺氣撲面而來的一刻,燭童就騰空而起,如同一顆跳跳球似的迅捷靈活地在半空中來了幾個後空翻,遠離月鎏金的同時氣急敗壞地大喊道:“好心當成驢肝肺!你當爺爺我想來見你麽?爺爺我可是好心來告訴你你外孫兒的消息的!”

月鎏金和梁別宴此番出門就是為了去找外孫兒,聽聞燭童這話後,當即一僵,異口同聲地急切追問:“小銘怎麽了?”

燭童一直翻到了通往山下的臺階邊沿處才停了下來,一雙穿著虎頭鞋的小腳謹慎地踩在最頂端的那層臺階上,與月鎏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語速極快地說道:“你外孫兒遭人埋伏了,現在估計已經和那條黑狗一起被傳送到修羅界裏面了。”

“什麽?”月鎏金渾身一僵,神色驚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說一遍他和旺財一起被人綁架到哪兒去了?”

梁別宴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無法置信:“修羅界?你確定是修羅界?神族創造出來的那個修羅界?”

燭童:“呃、那也沒有第二個修羅界了吧?不然殺神殿沒必要祭出那盞燈。”

“什麽?”月鎏金再度渾身一僵,再一次地陷入了巨大的震驚和錯愕之中,“你再說一遍什麽殿?”

梁別宴倒是沒懷疑自己的聽力,但也是如遭雷擊一般瞠目結舌:“殺神殿?天庭十二神之一的那個殺神殿?”

燭童沒想到他們兩口子會為了“殺神殿”這三個字震驚,內心微微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頭,事無巨細地交代道:“對,就是那個殺神殿。他們在修羅界內部有一股勢力,就這股勢力安排在外界的人手把你們的外孫兒和那只黑狗傳送去了修羅界。”

月鎏金腦子已經快要轉不動了,滿心都是疑問:殺神殿在修羅界的人為什麽要綁架她的外孫兒?吃了熊心豹子膽麽?修羅界自古以來就與外界不互通,裏面的人又是怎麽在外部安排人手的?他們又為什麽要把小銘和旺財轉送去修羅界?

梁別宴的心中自然也充滿了疑惑,但他不是殺神本人,所以更冷靜一些:“小銘和旺財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被轉送走的?”

燭童言簡意賅地將今晚發生的事情給他們兩口子講述了一下,最後總結道:“就是在醫院大門口那條路上,殺神殿的那盞燈忽然自行彈開了,白光溢出的瞬間就把他們倆轉移走了。”

月鎏金雖然著急擔憂,但不慌亂,依舊保持著理智,目光驟然淩厲了起來,狐疑不已地質問燭童:“既然他們兩個都被轉移走了,你怎麽還安然無恙呢?”

燭童就知道她會這麽問,直接將那只紅蠟燭調了出來,握在了小手中:“他們兩個赤手空拳,無論如何也躲避不掉白光的照耀,但我手中的這根蠟燭裏也包裹著聖物碎片,自然可以幫助我抵擋那道白光的襲擊。”

梁別宴捕捉到了關鍵信息:“所以你也是通過這只蠟燭和修羅界內部的人聯系的是麽?不只是你,所有從修羅界內逃出來的人都是通過聖物碎片和內部傳遞消息?”

燭童點頭,也沒必要再繼續隱瞞下去了,於是又言簡意賅地把自己是如何利用聖物碎片從修羅界出逃的、怎麽使用手中的這截蠟燭和內部人員傳遞消息的過程給他們倆解釋了一遍。

不解釋清楚的話,也無法取得這老兩口的信任。

為了驗證自己的話是真的,燭童又從儲物戒中調出來了一張信紙,用靈識操縱著隔空投送到了月鎏金的面前:“這就是我們的月王剛剛從內部傳出來的信件。”

月鎏金半信半疑地從半空中取下了那張被對折在一起的信紙,打開的那一瞬間,身體再度狠狠一僵,瞳孔瞬間震驚放大——是秦時的字跡!

【姐姐,請您放心,秦時一定會拼盡全力去保護您的外孫。】

月鎏金驚愕又激動,但鑒於她曾被燭童戲耍過多次,所以還是不敢輕信燭童,按耐下內心的波瀾情緒之後,她再度擡頭,冷眉冷目地看向了燭童:“本尊憑什麽相信你?造假對你燭童來說輕而易舉,萬一你只是想誆騙本尊前往修羅界呢?修羅界自古以來就是囚禁之地,有進無出,本尊要是輕而易舉地就相信了你,像是只無頭蒼蠅似的冒冒失失地前往了修羅界,往後餘生豈非再也別想出來了?”

面對著月鎏金的質疑,燭童無所謂得很,直接攤開了兩只小手:“信不信隨你,看在那小子比較討人喜歡的份上我才來通知你的,但你要是不願意去修羅界救他的話我也沒什麽好說的,反正現在被人陷害流落到修羅界的人又不是我外孫兒。”

月鎏金無話可說,內心惶惶不定遲疑不決,一邊是對外孫兒的關切擔憂,一邊是對燭童的懷疑。

可燭童若是真的在編造謊言,又為什麽要特意扯上殺神殿呢?懷疑她就是殺神,但沒有證據證明,所以故意試探她麽?

梁別宴也在奇怪這樁事,認真思索片刻,看向了燭童:“我們家與殺神殿無冤無仇,與修羅界內的殺神殿更無交集,他們到底為什麽要暗算我們的外孫?殺神殿在修羅界內的主事人又是誰?”

燭童一臉無語:“我又不是殺神殿的人,我怎麽會知道姜棗那只死狐貍是怎麽想的?”

月鎏金的呼吸一窒,瞳孔再度放大了:“你說誰?姜棗?”是她認識的那個姜棗麽?

燭童一楞:“怎麽?你認識她?”

梁別宴也看向了月鎏金。

月鎏金的呼吸逐漸急促沈重了起來,眼神也越來越陰沈冰冷,一雙鳳目如刀般鋒利駭人。深深地吸了一氣之後,她先反問了燭童一聲:“她的脖子上,可是有三個圓孔狀的舊疤痕?”

燭童點頭:“對。你怎麽知道?你認識她?”

梁別宴瞬間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以前的仇家?”

燭童恍然大悟:“那三個孔子是你用爪子給她戳的?怎麽沒直接戳死她呀?”心狠手辣的妖尊,竟然也會給自己留下後患?

月鎏金面色鐵青,閉上了眼睛,再度深深地吸了口氣,極度的憤怒之下,緊緊地攥起了雙拳,咬牙切齒地開了口:“她是我年少時的舊相識,一條白毛九尾狐。當年我與她皆是被那群歹毒道士囚禁的妖物,被關在同一個籠子裏。為了能夠活著回家,為了能夠再見娘親一面,我們倆一拍即合決定逃跑,但沒能成功,還是被那群歹毒道士們發現了。為了活命,我們一同躲在了一座漆黑的山洞中。她本想殺我,將我推出去當作投名狀,但沒想到我忽然開了天眼,發現了她的打算,然後我就把自己的右手變做了鳳爪,先她一步下手捅穿了她的脖子,把她變成了我的投名狀……後來那群歹毒道士就把我們倆分開了,但我沒想到,她竟然沒死。”

燭童了然,也毫不驚訝,殺伐果斷才是妖尊的作風,不然她也活不到現在:“要是照你這麽說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姜棗為了報覆你,所以才命令殺神殿的人暗算了你外孫兒。”說完,又攤了一下小手,“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我之前可不知道你和姜棗之間還有舊仇,不可能編出這麽合理的故事。”

其實在聽到姜棗名字的那一刻,月鎏金就相信了燭童的話。

小銘確實是被姜棗設計著被送去了修羅界。

月鎏金再度閉上了眼睛,眉頭緊擰,滿心都是懊惱和自責。自責自己連累了外孫兒,懊惱過去的自己不夠狠不夠毒,竟然留了姜棗一命。

梁別宴看向月鎏金的目光中卻流露出了疼惜。年少時她的,吃盡了苦頭。縱使已經過去了千百年,他還是會為了她初化成人時所遭遇的虐待而感到心疼。

“不怪你。”梁別宴握住了她的手,語氣堅決,斬釘截鐵地對月鎏金說道,“在那種生死攸關的情形之下,你只能那麽做。小銘也絕不是被你連累的,你不必為此而自責。”

燭童猶豫了一下,還是好心安慰了月鎏金一句:“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殺神殿的人也掌控不了你外孫兒到底會掉落在修羅界哪裏。那小子挺機靈的,身邊還有只黑狗,一時半會兒的應該不會被殺神殿的人抓走。秦時他們要是努努力肯定會比殺神殿的人更快一步找到你外孫兒。”

月鎏金不置可否,睜開眼之後,看向燭童的目光沈著又堅定:“既然殺神殿的那盞燈可以將人瞬時傳送至修羅界,想必你手中的那只紅蠟燭一定也能。”

燭童:“能啊,你現在就要去麽?但其實你也可以再等等,殺神殿那邊既然綁了人,就肯定會給你下通牒,向你告知他們的訴求,到時候你還能和他們多盤旋一段時間,尋找打開修羅界的方法,這樣你就沒必要非入修羅界不可了。進去容易出來難,你可能會一輩子被困在裏面。”

月鎏金卻很清楚:“我沒那個時間等通知,姜棗也不會告知我她的訴求,她只會直接把我外孫兒的屍體分成一塊塊地送還給我。”

聖物碎片無法從修羅界內傳遞活物出來,卻能傳遞死物。

小銘若是落到了姜棗手中,結局就只有一個死。姜棗會把他碎屍萬段。

月鎏金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即刻前往修羅界找外孫兒,於是便緊緊地握住了梁別宴的手,與他十指相扣,顯而易見是要拉他一起走,但是,本著不勉強的原則,她還是問了梁別宴一句:“我決定要去,但修羅界有進無出,此番一去可能再也無回,你要和我一起麽?”

梁別宴自然是願意的,也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篤定而堅決:“我當然是要和你一起,但離開之前,我們似乎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月鎏金知道他在說什麽,點了點頭,拿出了自己的老年機,給閨女打了個電話。

淩晨不到四點,月相桐抱著老公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來電顯示:媽。

“餵?”接電話的時候,月相桐連眼睛都睜不開,嗓音沙啞又困倦,多一個字都不想說。

但下一秒,她就清醒了,鯉魚打挺似的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震驚大喊一聲:“什麽?!”

趙亦禮也被吵醒了,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詫異又奇怪地看向了自己老婆。

月相桐那張美艷十足的臉上寫滿了“我不會是在做夢吧”這句話。

電話掛斷了好久,她還一直保持著舉著手機聽電話的動作,整個人像是被石化了一樣呆滯。

趙亦禮也從床上坐了起來,緊張又好奇地詢問自己老婆:“誰打的電話?發生什麽了?”

月相桐依舊處於一種巨大的震驚之中,緩緩地垂下了拿著手機的那只手,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老公,懵懵地開口:“我媽打來的電話,說我們一家人必須整整齊齊的在一起,無論到哪裏。”

趙亦禮一下子就擔憂地皺起了眉頭:“媽這話感覺不太對,是不是遇到什麽傷心事兒了?”

月相桐:“應該挺傷心的吧,因為她的寶貝大外孫兒被送進修羅界了。”

震驚的一方瞬間就變成了趙亦禮:“什麽?”

月相桐:“但我媽沒說發生了什麽,只說讓咱們倆別擔心,小銘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然後給咱們倆二十分鐘的時間收拾東西,二十分鐘後和他們一起去修羅界。”

趙亦禮的腦子已經快要轉不過來彎了:“現在就開始收拾麽?”

“嗯!”月相桐已經完全接受了現實,直接掀開被子從床上翻了下來,直奔衣帽間而去,一邊小跑著一邊渾不在意地說著:“管他去哪呢,只要我爸媽願意帶上我一起,去哪兒都一樣!”

在修羅界外面過日子是過,在修羅界裏面過日子也是過,只要能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她就是開心的。

趙亦禮很讚同老婆的話,他也不在乎進了修羅界之後還能不能再出來,反正只要和老婆在一起,在哪待著都一樣。更何況,他老丈人和丈母娘這次都願意帶上他了,說明他們已經認可了他這個女婿,即便是去修羅界他也應該義不容辭。

更何況,他兒子還在修羅界裏面流浪呢,於情於理都應該去找找他。

於是趙亦禮也迅速地追去了衣帽間,開始和老婆一起收拾東西,但剛剛收拾到一半,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咱們用不用跟幹爸說一聲?”

月相桐一邊往儲物戒裏面猛塞東西一邊說:“不用,我媽說了,她會安排人去通知我幹爹,而且我媽還保證了,咱們以後肯定能從修羅界裏面出來,因為已經有好幾個人成功地從修羅界裏面出來了,說明天道已經允許了修羅界與外界互通,不然逃竄出來的人早就被天雷劈死了,現在就是要去找辦法打開修羅界的封印,這次咱們去就當是旅游了。我爸還說了,提前去打探一下修羅界內部的情況,等到以後真解封了,就讓我負責集團在修羅界的市場拓展業務!”說完,又從帽架上拿了一頂竹編寬邊帽戴在了腦袋上,展示給老公看,“怎麽樣?好看麽?”

趙亦禮果斷點頭,滿眼都是對老婆的喜歡和欣賞:“特別好看!”

月相桐心滿意足:“也不知道修羅界裏面紫外線強烈不強烈,還是提前註意防曬吧!”

二十分鐘後,他們倆準時出現在了月鎏金和梁別宴家的大門口。

燭童已經用那截包裹著聖物的紅蠟燭將通往修羅界的門變了出來,只需要打開那扇紅蠟門,再走進去,就能抵達修羅界。

但燭童無路如何都想不到,這一家四口,竟然所有人都換上了一副春日旅游的休閑裝扮。

梁別宴穿了件沖鋒衣,趙亦禮穿著棒球衫,月相桐穿著小碎花連衣裙,月鎏金則穿著皮衣牛仔褲。

月鎏金甚至還趕了一回時髦,戴上了一副玫紅色的黑框墨鏡,一邊指著那扇立在地面上的門一邊問燭童:“修羅界內最近天氣怎麽樣?我們穿的不會冷吧?”

燭童:“……”

我算是知道那個小廢物為什麽那麽樂觀了,你們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心態不好的。

燭童遲疑片刻,還是不放心地問了句:“你們確定天門一定在修羅界內麽?我們可是早已翻遍了修羅界的角角落落,沒有一個地方符合預言中的天門。”

月鎏金不是真神後裔,所以這個問題由她來回答沒有權威性,於是就交給了梁別宴來回答:“既然天道臺在內部,天門必定也在內部。因為天道已經允許修羅界已經成為了一個獨立的界域,生死存亡皆由己定,不可能將打開修羅界的鑰匙藏匿於它界。”

燭童不置可否,心說:要真是這樣的話,殺神殿這次還誤打誤撞幹了樁好事兒呢,把所有的神族後裔全部吸引過去了。

不過,也可能是冥冥中早已註定了的因果?

天道最註重的,就是因果。

月鎏金相當瀟灑地推了一下墨鏡,對燭童說道:“修羅界的封印不可能在朝夕之間全部被打開,不然天下會大亂,但如果你剛剛對我們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就說明天道已經認可了修羅界成為真正的六界一員,在不影響其餘五界的穩定的前提下,封印徹底揭開也是遲早的事情。你這只小蠟燭就安安生生地在外面等我們一家人凱旋歸來的好消息吧。”

燭童還是不置可否:“修羅界從成立之初就是被封印的狀態,想解開哪有這麽容易?天門也沒那麽好找,或許一輩子都找不到。你就不擔心以後再也出不來了嗎?裏面的情形又十分覆雜,三路人馬各自為王,踏天教也早已不是你所熟悉的那個踏天教,你初去乍到,人微言輕,就不怕淪為別人的魚肉嗎?”

月鎏金一手與梁別宴十指緊扣,一手渾不在意地推開了那扇紅蠟燭門,底氣十足地回答說:“我月鎏金當年在亂世中單槍匹馬的時候也沒淪為魚肉,反而還成為了刀俎,現在家人全在身邊,就更無所畏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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